温水里的青蛙

咕、咕咕咕?

銀の龍の背に乗って

如题,灵感来自中岛美雪的《銀の龍の背に乗って
》,然而内容和歌词并没什么关系,就一个题目而已。(:з」∠)_

这玩意儿是在码《小红帽》之前的产物……不如说是码这篇码烦了,所以开开车放松一下。(:[___]

自我感觉挺长挺无聊……抱歉○| ̄|_

能看完的都是小天使,比哈特(●'◡'●)ノ❤


杉田家的带土小子失踪了。

一般来说,在这种不大的村子里,有人失踪那可是件天大的事,就算找不到,也要津津乐道好几天的。然而却没一个人去找带土,偶尔提起的时候还会露出庆幸又遗憾的表情。

要说带土这小子长得十分精神,浓眉大眼,为人也开朗热情,乐于助人,怎么看都是个好孩子,可是怎么连失踪了都没人找呢?

那是因为这一带流行神隐,经常会发生小孩子失踪的事情,但一般第二天就平安回来了,除了失去了失踪那几天的记忆外并无不妥。所以久而久之,村民们都不再把失踪当一回事了。

事情真的这么单纯吗?



带土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森林中走着,他不知道他在这禁忌的森林里走了多久,他很累,被树枝划得破破烂烂的衣服黏在伤口上火辣辣地疼,可他不敢停下来处理伤口,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推着他往前走,推着他前往一个既定的地点。

森林里很黑,带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因为树冠太密了,它们拒绝了一切天光的照射;森林里很静,没有虫鸣没有鸟叫连风摇动树梢的沙沙响声也没有,只有带土的喘息声和树叶在他脚下发出的破碎声。

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一样。

他气喘吁吁地拨开一片树丛,突然眼前一亮,好像有人拿开了遮住他眼睛的那片树叶。眼前是一片及膝高的草地,没有树木,月光毫无遮拦地落下来给一切镀上了一层银边。——啊,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吗。

带土跨出一只脚,半个身子进入了月光中,他这一下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萤火虫四散飞起,荧荧的微光好像地上的星星;风一阵阵地从草地上吹过,在月光下搅出一片片波浪;不知名的小虫躲在草丛中奏响了夏日的夜曲。

他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带土回头看看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咬牙抬起另一只脚,向前,落定。这下他完全进入月光中了。耳边的声音变得宏大起来,仿佛在庆祝他经过艰难的跋涉终于抵达了光明。他快走几步,环顾着周围的一切,不知不觉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是谁?”有个声音从带土身后传来,吓得带土直接抱头蹲地:“我我我我我,我谁也不是!”

那个声音的主人仿佛被带土的举动逗笑了,“噗嗤”一声笑出来,那个声音中带着温柔的笑意:“别怕。”

然后带土感觉到身上的月光被什么遮住了,有一只手轻轻揉动着他汗湿的头发,那个声音带了些安慰,又说道:“别怕。”

带土不怕了,因为那个声音那个动作都太温柔了,他悄悄红了脸,鼓起勇气抬起头,那个人沐浴在月光中,白头发白皮肤,嘴角有一颗小小的痣。他离他很近,带土能清楚地看到他银白色睫毛下装着一个自己的温柔的黑眼睛。

“我不怕。”带土说道。

“我不怕!”似是为了证明刚才那句话,带土一下子站了起来,挺直腰杆大声重复了一次。

“好好。”那个人应道,“那么勇敢的人类,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这里可是封印着妖怪的森林啊。”

“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带土反问。

“因为我住在这里啊。”那个人露出一抹微笑,“我可是妖怪啊。”

“不可能!”明明刚才还怕的瑟瑟发抖的男孩大声反驳,“应该是神明大人才对!”

“为什么?”那个人似乎被带土出乎意料的发言惊住了。

“因为,因为……”带土的声音低了下来,“你那么好……”

“说不定这是假象呢?”那个人喃喃道,“妖怪最会伪装了。”

“你是妖怪也没关系!”带土认真地看着那双黑色的眼睛,“即使你是为了吃掉我!”

“你总是这么容易信任陌生人吗?”那个人忍不住教训道,“这样很容易吃亏哦。”

“喂!”带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卡卡西。”那个人,不,卡卡西虽然弄不懂带土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回答道。

“我是带土。”带土笑起来,拉起卡卡西的手上下晃了一下,“现在我们是朋友啦!”

“交朋友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卡卡西忍俊不禁。

“我不管!”带土说道,“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你很亲切。我们一定会是很好的朋友的!”

“是的是的,我们一定会是很好的朋友。”卡卡西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头。



卡卡西领着带土进入一条小径,这条小径蜿蜒没入黑暗,通向不知名的地方。

“我要把你带到我的老巢吃掉。”卡卡西牵着带土的手,“所以绝对不要放开我的手哦。”

“好啊。”带土牢牢回握住卡卡西的手,“我,绝对不会放开的。”

小径里一点也不黑,他们周围有很多萤火虫,头顶是一线裂开的天空,星星一闪一闪着洒下光芒。

“卡卡西你对这里很熟悉啊。”带土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说道。

“因为我住在这里啊。”卡卡西温柔地注视着带土,“一直一直。”

“你一直在这里啊。”带土仿佛不经意般问道,“和你的朋友吗?”

“不。”卡卡西说道,“我一直是一个人住在这里。我在等一个人,他说,他会回来找我的。”

“你等到他了吗?”带土盯着前方,轻轻地问道。

“谁知道呢?”卡卡西耸耸肩。

带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卡卡西,能跟我说说他是怎样一个人吗?”

“他呀。”卡卡西微笑着,声音中带着怅然,“他是一只傻妖怪,他很喜欢人类,甚至为了救人类而丢下了我。”

“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不会丢下你的!”带土这么说着,直视前方,语气坚定。

“嗯,你一定不要丢下我啊。”卡卡西停下脚步,“到了。”

“什么?”带土惊讶地看向卡卡西,这条路那么长!

“你看。”卡卡西扬了扬下巴,示意。

带土顺着卡卡西目光的方向看过去,眼前的黑暗消散,他们在正站在一处山坡上,不远处就是他生活的村子。

“去吧。”卡卡西松开了手,推了带土一把,带土顺着山坡滚了下去,“再见了,带土。”



带土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身上还是那条皱巴巴的衣服,被树枝划出的伤口却好得差不多了。带土躺了一阵,抹掉不小心掉下来的泪珠,沉默地爬起来去打了水冲了个澡。

当带土吭哧吭哧地搓着衣服的时候,上野大婶和高田大婶挎着篮子路过,瞧见带土,上野大婶便热情地打了声招呼:“哎哟,杉田家的,早上好啊。”

带土扬起笑脸,声音响亮:“早上好啊,上野大婶、高田大婶。”

“瞧瞧,杉田家的小子多乖。”上野大婶小声对高田大婶说。

高田大婶看了带土一眼,眼神中隐含着惧怕与恨意,说道:“再怎么乖也是个来路不明的瘟神。”

“唉哟,你别说那么大声……”上野大婶拉着高田大婶走远了。

带土继续埋头搓衣服,好像刚才没听见她们说话。

是的,带土虽然姓杉田,但他身上并未流有杉田家的血,他是被单身汉杉田太郎从山里捡回来作伴的。可惜,在捡回带土没几天,杉田太郎就被野兽咬死了。此后,不知道是村民的神经太过敏感,还是确有其事,村里每年都有人死去,死去的那个人都或多或少地与带土有关。可是这个村子那么小,谁又能和谁无关呢?但关于“杉田家的带土是瘟神”的传言渐渐流传开来。他们不敢当着带土的面说闲话,更不敢伤害带土,他们的村子这么小又这么偏远,没有阴阳师会来这儿封印妖怪,万一他们惹怒“瘟神”……所以他们不敢亲近带土又不敢不亲近带土。带土就在村里人时不时给点吃的穿的的情况下慢慢长到了十四岁。

所以当带土神隐时,村人们才会既庆幸又遗憾,庆幸于带土的神隐,又遗憾于带土只是神隐。

村人们当他们掩饰地很好,却不知道带土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隐约觉得村民们对他的态度很奇怪,明明很讨厌他却总是表现出热情的样子。

『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呢?』于是带土活泼开朗、热情大方,在别人家的孩子还在满山疯跑的时候,他已经在采集植物、猎杀动物养活自己了。带土要比别的孩子懂事的多,也更招人疼。

但这还是没让村里人改变态度,这种虚假的喜欢是十分伤人的。然而带土从未想过离开,离开了这里,他能去哪里呢?

他没有来处,也没有归处。



带土表现得和其他曾经神隐过的孩子一样,对前来明里暗里询问的村人绝口不提那天遇到的事,村人见带土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才歇了寻找神明的心思——毕竟同为“神明”的带土都找不到,更何况其他?

日子渐渐远了,带土重复着上山找猎物——换物资——吃饭睡觉。偶尔接受一下村人们带着畏惧与嫌恶的善意。那晚的经历像一个温暖的梦,偶尔想起来都带着淡淡的幸福。

其实那晚并没有发生什么十分特别的事,除了那段艰难的跋涉之外,仅仅是与一个名叫“卡卡西”的不知道是神明还是妖怪的存在交谈了几句,交了个单方面认定的朋友以及与他手牵着手走过了一段看似很长其实很短的小径。

带土遇到卡卡西的地方是这个村子的禁地,村里传说有一只邪恶的妖怪被封印在那里。这里本来是十分繁荣的大城,可是妖怪让整座城在一夕之间染上瘟疫死去了,而那作恶的妖怪则被路过的阴阳师大人封印在了森林中。

带土也是听着那个传说长大的,对那个妖怪怕得要死。那天他追着猎物进了森林深处,等他回过神来,放弃追逐那只难缠的猎物时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他茫然地在森林里走了一阵,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他闭上眼睛在原地转了几圈后停下来,晃晃有些晕的脑袋就径直向前方走去,遇溪就跨,遇石就爬,一直一执拗地往前走,再怎么辛苦也不放弃。现在想想,大概是为了遇见卡卡西吧。

虽然卡卡西住在那个传说中的坏妖怪住的地方,虽然卡卡西说自己是吃人的妖怪,虽然卡卡西把自己赶了回来,但是……他十分想靠近卡卡西,毫无缘由。在第十次梦见卡卡西后,带土下了一个决定。



带土收拾了一个小包裹,里面是几件换洗的衣物。他带着小小的包裹爽朗地与每个遇见的村人打着招呼,像是没看到他们惊诧莫名的眼神般径直进了森林。

他没有特意辨认方向,只是凭感觉在走。周围很快就暗了下来,鸟叫虫鸣渐渐离他远去直至消失不见,就像那天一样。带土心里有些隐约的兴奋,他知道他走对了路。

大概是心中存了希望吧,这次比上次要轻松地多,带土在绕过一块巨石后再次来到了那片草地。这里没什么变化,依旧是皎洁无暇的月亮、漫天的萤火虫和随风翻涌的蒿草。

站在草地中心仰望月亮的人听见动静,一回头就看见了扶着树喘气的带土,他问道:“怎么?又迷路了?”

“嗯。”带土喘匀了气,向前几步走到卡卡西面前,抬头看向他,黑色的眼睛里有一轮小小的月亮,他说:“我迷路了。”

卡卡西笑眯眯地,眼睛弯成了月牙,声音还是那么温柔:“那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要。”带土抓住卡卡西的衣角,“卡卡西,你不要再送我走了,我没有家了。”

“卡卡西,我想和你一起等那个人回来。”

卡卡西微微睁大了眼睛,很快又笑起来,他说道:“好啊。”



卡卡西领着带土去了他的住处,那是一座神社,很小很破旧,但十分的整洁。

带土和卡卡西住在了一起。

神社中的生活很平静。扫扫房间、捕捕猎,坐在廊下和卡卡西喝喝茶、聊聊天,有太阳的时候一起晒晒太阳、下雨的时候一起看看雨。这本该是十分无趣的生活,可是带土却觉得十分安心,他对这里有一份归属感,这份归属感是那个他生活了十四年的小村子所没有的。

为什么呢,带土侧头去看端着茶杯懒洋洋斜倚在廊柱上的卡卡西,大概是因为这里有他吧。卡卡西十分温柔,至少在带土眼里就是如此,他已经在这儿待了三个月了,从未见过他动怒。

和卡卡西在一起的日子很好很好,不用在意他人的目光,不用承担他人的喜恶,他只要卡卡西就好,唯一美中不足……或者说令带土烦恼的是来到这里以后他每天晚上都要做梦。

梦不是噩梦,是美梦。

梦里的他有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可惜他看不清他的脸,他的朋友时常会嘲讽他,每当带土做梦做到这一段的时候,心里都涌起一种复杂的情感,似郁闷,似窃喜。梦里的带土很爱哭,这跟梦外的他一点也不一样,但是他想他也得变得爱哭才行,这样他的好友就会载他上天了。

对,上天。

他的朋友是条银龙。

可惜,每当他的朋友化出原身要带他上天的时候,他的梦就醒了。每次醒来,他都会怅然若失好久,直到看见卡卡西。



这天,神社迎来了一位客人,那是一只黑猫。

黑猫跳上来,蹲坐在带土平时坐的位置,尾巴规矩地放在身侧,一看就是有教养的猫,它扭头看了一眼带土,他正在给卡卡西和猫上茶。

“卡卡西,这是你新收的仆人吗?”黑猫饶有兴致地说。带土不为所动,把茶杯放下跪坐在一旁。

“你明知道不是的,佐助。”卡卡西啜了一口茶,“他是带土。”

“我知道。”黑猫不屑地撇撇嘴,仿佛很嫌弃带土似的,“就是那个……”

“嘘。”卡卡西伸出食指抵在唇边,“别说。要他自己想起来才行。”

黑猫翻了个白眼,甩甩尾巴低头喝茶,下一秒它僵住了。

“怎么了?”卡卡西问道,眼睛里满是笑意。

黑猫按捺住吐舌头的欲望,高冷地丢下一句“没什么。”在树木间跳跃几下,不见了。

“他是一只猫妖,宇智波一族的。”卡卡西向带土解释,“是个好孩子。”

“嗯。”带土点点头,自发地收拾起猫喝过的茶水。

卡卡西弯起眼睛,说道:“偶尔的恶作剧有益身体健康。”

带土抬起头,看向卡卡西盈满笑意的眼睛,也笑了起来:“嗯!”



梦的内容越来越清晰,他已经能看清他的朋友是什么样子的了。他的朋友有一头银白色的头发,银白色的又长又翘的睫毛下面是一双黑色的眼睛,他很白,嘴角还有一颗小小的痣。

和卡卡西一模一样。

他就是卡卡西呀。

带土在梦里笑出了声。

卡卡西,你是我的来处,那你能成为我的归处吗?



“卡卡西,带我飞吧。”

“好。”



天气很好,天空蓝得像要滴出水来。他们在白云间穿行,凉丝丝的水汽萦绕在四周;他们和鸟儿并肩飞翔,掠过森林里最高的那棵树;他们贴着河流飞过,带起一串串晶莹的水珠。他们穿过风、越过山脉、从人类的城镇上飞过,来到了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太好了啊,卡卡西。”带土把脸埋在银龙的鬃毛之间,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只小小的刚化形的猫妖乘在他朋友的背上一起向极远处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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