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过去
意识回归身躯，宇智波带土第一时间就想将身体虚化好躲过所有可能到来的攻击。可他一发动写轮眼就察觉到了不对。
他、好像还没开眼？？
什么情况？！带土也顾不得此时他的处境如何了，当下睁开眼睛想好好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
可四周的环境却让他怔住了。
他正呆在一间小房间中，身下是柔软的床铺，而房间中的陈设正与幼时遥远记忆中的一样，连桌上摆着的那张水门班合照都正正好地放在那里。
带土低头看了看自己稚嫩的双手，又打量了一下自己包裹在幼稚睡衣中的身体。他没有开灯，找了面镜子就着月光看到了自己的脸。
这张脸陌生而又熟悉，可能是换了个主人的原因，原本率直到傻气的脸上一片阴沉，只有那双眼睛又大又圆，似乎还残留着少年人特有的天真。
带土怔怔地伸出手触摸这双眼睛，却只触到一片冰凉。
这是宇智波带土十八年前的样子。
稚气、普通，但完整。
“幻术？还是真实？”带土仰起头看向窗外。
本该高悬天际的月亮不见踪影，之前他以为的月光是不知从哪儿来的天光。过了一会儿，黑夜以极快的速度自东边向西边退去，一轮红日跃出地平线。
天亮了。
带土没有再回到床上休息。乘时间还早，他翻了翻房子里的东西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好推测出这个时候的他的情况，结果还真被他翻出一本日记来。他不太记得自己小时候是否有写日记的习惯，但这是现成的线索，他也只能看下去。
这位带土有着写日记的好习惯，每一天都会认真地写下自己认为有趣的事情。什么今天又帮助了一位老奶奶，老奶奶给自己两粒糖，糖果很甜啦；什么琳帮自己包扎伤口，她的笑容很温暖啦；什么又没练成某个忍术，被人嘲笑，有点自我怀疑啦；还有什么卡卡西又是第一名，卡卡西投苦无超准，卡卡西学忍术超快，卡卡西又双叒叕把自己骂哭，卡卡西打败了班里恃强凌弱的某个同学啦，卡卡西升上了中忍提前毕业，卡卡西心情不好表情更冷脾气更坏啦。带土面无表情地略过一页又一页关于卡卡西和带土的一二三四五六件小事，终于翻到了最后一页日记：卡卡西升上上忍了，明天就要和他还有琳一起出任务了。等到见面的时候他一定会向我要礼物的，我才不要送他呢！这个臭屁的小鬼！
带土往找到日记本的抽屉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包装得很好的盒子。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里面是十几把制作精良的苦无，无论是硬度还是锋利度都实属上选。
这是他当年准备好了却又因睡过头急忙赶往集合地点而忘带了的祝贺卡卡西晋升上忍的礼物。
带土捧着盒子发了一会儿呆，最后还是把盒子和日记本塞了回去。
这份迟到了十八年的贺礼他已不打算送出去了。
他站起身，穿好了衣服，对着镜子系好了阔别十八年的护额。
镜中的少年突然笑了起来，笑容灿烂而又纯粹，驱散了三十岁带土周身环绕着的冷郁和沉闷。
他是第一个赶到集合地点的！
等到了约好的集合时间前的半个小时，带土才看到卡卡西小小的身影向这边走来。这让他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下撇。他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做出得意的表情，然后冲那边大喊：“卡卡西你真慢啊！”
那小小的身影略一停顿后以极快的速度向这里掠来。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带土居然有点胆怯。
卡卡西在他身前停住了，那双死鱼眼眯起来上下扫视着他，带土缩了缩，又挺起胸膛：“干嘛！”
“你居然没迟到？”语气中的不可思议差点让带土炸毛。
“人都是会改变的！你这么久没见我了怎么知道我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迟到啊！”带土反驳。
“你也知道你以前老迟到啊。”卡卡西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
“怎么，你昨天没睡好？”带土问。
“你不也是吗？”卡卡西瞥了他一眼，吐槽道，“你眼屎都没擦干净。”
“！”我今天可照镜子了而且我姓宇智波我眼神儿可好了你莫驴我！带土瞪着卡卡西，眼睛里明明白白地飘过这句话。但他的手却不受控制地摸了摸眼角，搓下来两坨眼屎。
带土：“……”
“哈哈哈哈哈……”卡卡西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卡卡西笑得这么轻松的样子，记忆中他从未见过幼时的卡卡西这么笑过。不知不觉的，带土看得呆住了。
似是察觉到了带土的目光，卡卡西止住了笑，眼睛恢复了平时死鱼眼的样子。
看什么看！卡卡西瞪着带土的眼睛这样说道。
看你怎么了！带土回瞪的眼睛是这样说的。
“卡卡西——！带土——！”琳远远地冲他们挥手，打断了他们幼稚的互瞪。
“琳——！！”带土喊道，脸上绽开发自内心的笑容。无论他来到这里的原因是什么，能再次看到琳就已经十分值得了。
琳跑了过来，笑着揶揄了带土一句：“带土你也是能来得这么早的啊。”
“怎么你也说这种话！”带土佯装生气地撅起嘴，但眼角眉梢却透着遮掩不住的喜悦。
也许是他的笑容感染了卡卡西，卡卡西一向紧绷的脸也放松了下来，眼中晕染开柔和的笑意，看着琳和带土的互动。
“哦呀，没想到我居然是最后一个到的呢。”水门现身，他耸了耸肩，苦笑道。
水门班四人又闹了一会儿，如记忆中一般琳送了卡卡西医疗包，水门送了飞雷神苦无，带土什么都没送。
琳和水门本以为卡卡西会就此为难带土两句的，却没想到他只是睨了带土一眼：“我本来就没想过带土会送我礼物。”
“我、谁要送你礼物啊！”带土涨红了脸。
“嘛。”水门忽地拍了一下手，将三小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这边来，“这次的任务呢……”
他简要说明了这次任务的情况，如带土记忆中一般是去炸断神无毗桥好断了敌人的补给线，水门班也分成了两个小队，水门自己为一队，去前线正面攻击敌人并且为他们诱敌，而他们三人为一队潜入后方，卡卡西是负责带领他们的队长。
“交给我吧。”卡卡西沉声道，眼神是一如继往的坚定。
水门班前往任务地点的路上，带土一直在观察卡卡西，他总觉得这个卡卡西怪怪的。
一路上相当顺利，他们到达了国境线。带土隐约记得卡卡西在这里受了些伤，被水门老师救了。但直到他们在这里兵分两路也没见卡卡西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一直表现得很冷静的样子。
『是因为我的到来改变了什么吗？』带土注视着卡卡西的眼睛充满了探究的欲望。
“怎么这样看我，恶心死了。”带土的视线太过明目张胆，卡卡西想无视都不行，当下恶声恶气地刺了他一句。
带土撇嘴，却没有反驳回去。和他幼时时的那一次不同，这一路上他和卡卡西虽然没怎么交流，但也没有吵起来。他觉得是身为成年人的他在无限包容着规则至上的卡卡西，可话又说回来，卡卡西也不像之前那样张嘴闭嘴“规则”“规则”的了。所以还是有哪里不对吧？
带土又用那种探究的视线看过去了。
三人小分队研究了一下没有急吼吼地冲出去，而是在边境线休整了一晚，养好了精神第二天才出发。
出发不久他们就遇到了敌人。对方是岩忍村的上忍，且能让身体与周围的环境融合以达到隐身的效果。上一次带土他们就吃了大亏，琳也被抓走。
可这一次就不一样了，他带土大爷可是从轮回的尽头回来的，再加上这个很让人怀疑的卡卡西，他不信这次琳还会被抓走！
少年的体型严重限制了带土的发挥，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查克拉量离他成年巅峰时期都差的太远了，想喷个凤仙火都碍于查克拉量不够只能吐个豪火球，每一招每一式都让他有着力不从心之感。可好歹他还有着丰富的经验，强度不够准度来凑！带土总能察觉出对方藏在哪个角落然后发出攻击迫使敌人暴露身形。
“啊！”琳短促的惊叫声突然响起，一直被好好保护着的琳的身边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敌人的身影。
带土来不及多想就扑了过去，却被敌人绊住了脚步，而卡卡西也被纠缠着不能救琳。二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琳被抓走。
目的达成的岩忍一众没有再多做纠缠，这两个家伙略显棘手，他们只要抓到一个获取情报就行了。
很快，现场只剩下了带土和卡卡西两个人。
带土还好，虽然琳再次被抓走了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以及有些打击他身为成年人的自尊心，但又不是没经历过，只要把琳救出来就好了。
带土琢磨着要怎么说服卡卡西和他一起去救琳——是的，一起去。不是他没有单身一人救出琳的信心，而是他认为琳被抓走是他们两个人的责任，卡卡西有这个义务和他一起去救琳。
可带土还没开口呢，卡卡西就直接说道：“我们去救琳吧！”
？？？
带土吃惊地瞪圆了眼睛。
他不认识这么有人情味的少年卡卡西！
“我一定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我一定……”带土找了棵树一边撞树一边喃喃自语。
“算了。”卡卡西无视了在一边抽风的带土，推翻了自己的提议，“我去救琳，你去完成任务。”
“就这么定了。”卡卡西自顾自地点点头。
听得此言，带土也不撞树了，他靠近卡卡西想抓着他的肩膀好好晃一晃，把他“独自去救琳”这个想法晃掉！然而凑近了才发现卡卡西眼神空茫，嘴里喃喃着“带土不能去带土不能去”，整个人还在微微颤抖着，像是坠在哪个噩梦里，挣扎着却醒不过来。
带土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后退几步，整个人的气质一变，阳光开朗的少年带土消失不见，站在那里的是周身冷肃沉郁的宇智波带土。
“废物。”带土说道。
卡卡西打了个激灵，视线终于放在了带土身上。
“带……土？”他迟疑道。
“啊，是我。”带土眼中的黑色退去，两枚勾玉缓缓地在红色瞳孔中转动。
“你的眼睛……？”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咳、为什么不让我去救琳？”带土说道，“是害怕我会死在那里吗？”
卡卡西又是一抖。
“听着，旗木卡卡西。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就我们两个现在的情况而言，你认为我会死吗？”带土理性分析道。
“再说。”嘴角勾起一个恶意的弧度，“我不相信你一个人能将琳救出来。又或者，你想再害死她一次？”
卡卡西低着头一言不发。
“好了，走吧。”带土也不管卡卡西是什么表情，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卡卡西则沉默地跟在身后。在他看来，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营救琳的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他们敏锐地察觉到了敌方设在山洞口的陷阱，悄无声息地干掉了两个放哨的敌人。
只有在深入洞穴时遇到了点意外，但也平安无事地渡过了。
“卡卡西！带土！”琳惊喜地看着他俩，带土上前给她松绑，卡卡西则勉强冲她笑笑。
可现在不是庆祝却后余生的时候！
山洞突然一阵摇晃，经历过这件事的带土和卡卡西一下子就明白是敌人发动了忍术试图直接活埋他们。
“居然漏了一个！”带土咬牙道。卡卡西一言不发，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我们走！”带土背起琳当先跑了出去。
刚开始还只有较为细小的石头落下。见状，带土松了口气：还好，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凭他们两个的速度肯定能顺利逃出去的。
带土先将琳送了出去，回头才发现卡卡西根本没跟出来。
“该死！”带土骂道。扭头冲琳道，“我去救卡卡西！”说完又冲进了山洞。
“小心啊！”琳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能待在洞外为自己的队友默默祈祷。
洞中的落石渐渐密集起来，带土好不容易才找到还在待在原地的卡卡西。
“我就知道你想死是不是？！”带土看见卡卡西那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拽着卡卡西胸前的背带，恶狠狠地说道，“别以为死在这里就能赎罪！”
卡卡西抖了一下。
“我们会逃出去的。”带土喘了口气，注视着卡卡西的眼睛，认真道，“我们一起逃出去。”
“然后你要给我当牛做马！”
也不管卡卡西有什么反应，带土拉着他的手，开着写轮眼往岩石间的空隙而去。
带土疯狂地往写轮眼中灌注着查克拉，好将两人的逃生之路看得清楚一点，再清楚一点。但有时候眼睛跟得上身体却跟不上。带土计算着时间按着卡卡西的头矮身从两块石头下落的夹角处穿过，却不料有一块略小的石头落地后反弹正向他额头冲来，这块石头他看得清清楚楚，却再也没有余力躲开了。
“铛！”一声脆响，一枚苦无击中了石头改变了它的飞行轨迹。石头擦着带土的太阳穴飞向他的身后。
“不是说要一起逃出去吗。”卡卡西淡淡地说道。
他没有看带土，而是又掏出一把苦无，锋利的凶器在卡卡西指间旋转，片刻后脱手飞出击中另一块即将砸中带土的石头：“快一点，我苦无剩得不多了。”
喜悦的情绪自胸口泛起，连原本因使用过度而有些胀痛的写轮眼都不那么难受了。
“啰嗦。”带土咧嘴笑道。
由写轮眼寻找空隙，卡卡西扔出苦无击飞无法躲避的石头，两个少年灵活地在石雨中穿梭，山洞口就在眼前，泛着柔和的白光。然而此时却有更加猛烈的震动传来，山洞剧烈摇晃着，一块巨石整个脱离了山洞顶部向两人砸来，这块石头落下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两人头顶，以两人目前的身手根本无法躲开！
『我要死了么……』带土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然后一股巨力自身侧传来，他不由自主地被推了出去。
带土被卡卡西推了一把，险险地扑到了洞外。还来不及起身，一回头就看到了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卡卡西被砸中了！
“卡卡西！！”带土咆哮着扑向山洞。
“别去！”琳死死地拉住了他。就力量而言绝比不上带土的少女奇迹般地爆发了巨大的力量，带土被她拉住，一时间竟动弹不得。
“放开我。”带土回头看了琳一眼。琳被震住了，带土写轮眼中的两枚勾玉飞速旋转着连成一片，形成了类似手里剑的图案，而两行血泪正从他的眼角缓缓滑落。
“要好好地活下去啊。”带土冲她笑了笑，挣开琳的手，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正在坍塌的山洞。
少年的身影被不断落下的石头挡住，渐渐地再也看不到了。
琳跌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她的两个队友被这山洞吞噬，终于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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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石落下，卡卡西放弃了一起离开的美妙想法，反手将带土推了出去，然后被巨石压了个正着。他比带土幸运点，只是被压住了双腿而已，但还有更多的石头落下来，砸在他的背上，头上。鲜血自身下慢慢溢出，形成很大很大的血泊，又和泥石混在了一起。
他已经见了好几次带土被巨石压在下面的样子了。是的，好几次。他一直在这里轮回。
每一次睁开眼睛，他都默默发誓要救下带土，即使为此牺牲自己的性命。可每一次他都失败，明明他已对这任务期间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却还是无法阻止意外的发生。
每一次都是巨石下的带土阖眼微笑的样子作为结尾。
他本以为这次回到过去是一次救赎，却没想到这是永无止境的惩罚。
卡卡西趴在地上，费力地半睁着眼。恍惚间，他看到带土一边喊着什么一边想冲过来的样子，但琳死死地拉着他不让他过来。
终于、我在这里了。卡卡西的意识只来得及闪过这一个念头便彻底归于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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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睡着，茧里既安全又温暖，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一般，他动了动，嘴角勾起一个幸福的弧度。
一切都未曾发生。
什么都没有改变。
这只是红色满月下的一场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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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一下！
我终于写完啦！抱歉憋了三天就憋出这么个玩意儿(:з」∠)_
总之，卡卡西坏掉啦！轮回太多次，每次都是带土死他面前，这种无法改变的宿命感让卡卡西无力。不过之后，卡卡西的确是在做美梦哦！
To愚蠢的带土：
为什么不论在哪个世界你都是在怼世界啊？
By在天堂看着你的卡卡西
对哒！带土没挂！他万花筒开了他有神威！卡卡西解脱了他没有啊！他在卡卡西的梦里报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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